有日吃拉麵

横渡银河🌊

Dear Diary

- 现实向一发完  宋旻浩每天每天写日记

- BGM : 亲爱的 - 旅行团乐队  爱的碎片都捡起来 爱吧

 

2013年7月7日 / 星期日 / 晴

秦禹哥把带着水汽的咖啡罐贴到我脸上,我就醒了。

走廊唯一一盏感应灯的灯光从哥的身后洒下来,给他画了一个毛茸茸又温柔的光圈。我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看着他,他又挂着一幅疲惫却安心的笑容看着我。感应灯察觉到了这十几秒的寂静,在它让走廊重新陷入沉睡般黑暗的那一秒,我拉住了秦禹哥向我伸出的手。

秦禹哥顺着拉我从地上起身的惯性给我一个虚晃似的拥抱,感应灯在这时候重新一亮,他就草草地就松手了。害羞别开脸时哥的声音又分明很快乐,说旻浩呀一起回家吧。我不太满意,又接着惯性的余韵结结实实把哥拉回怀里抱了一下,也不顾他小声撒娇似的地那句可是我身上还有汗呢。干脆抱更久一会儿,反正我还是不太清醒的时候呢——

感应灯重新把黑暗还给我们,我也假装没有看到秦禹哥已经红透了的耳朵。

我重新找起话题问他说干嘛喝咖啡啊,不是凌晨吗。他笑了笑说反正还有三小时就又要回去练习了,得起床才行。

我没有见过那种苦中作乐的笑容出现在秦禹哥脸上,哪怕是在还剩三小时就要重新回到练习室的疲惫此刻,他笑起来的时候也只有平静和坚定从容不迫地浮现在神情里。

走啊旻浩。他短促地拉拉我的袖子,像是怕感应灯重新亮起一样悄悄用气声说话。——这下真的要回家了。

像是要引领我走过这黑暗而沉寂的走廊似的,说回家这个词时,他的小拇指轻轻勾住了我的。

我坚信我是半梦半醒地,所以目光的焦点只能落在秦禹哥发红的耳尖和后脑勺翘起的碎发上。就这样被勾着小拇指拉出了公司大门,拉过了马路,拉上了走过很久的回家路。我想,为什么勾小拇指啊,跟在做一辈子约定的小孩子一样。

秦禹哥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没有偏过头看我,声音有点失落说旻浩可以不用每天等我练习完再回家的,本来可以多睡两三个小时。

我有些惊诧地看向他,发现他的眼睛里也藏着一片失落的潮湿阴影。

只是不想对旻浩愧疚啊。白天总担心自己的那四五句歌词都做不好,看着旻浩居然就会觉得愧疚,怎么到了晚上还默许着旻浩在这里等我练习完才一起回家,浪费宝贵的睡眠时间呢。

他这种话说到结尾时总是淡淡笑一下,我知道那是他悄无声息的难过。

说什么做不好,哥胡乱愧疚和看轻自己这两方面倒是做得过分好了。

我也不知道说这句话时我的声音是不是带着古怪的沙哑和忍耐,不管了,总之我正对他生着气呢,看着他眼睛亮亮的因为这句有点直接的话而抬头不安地看着我时,心又一下子好软了。

首尔的星星不会都跑到他眼睛里去了吧。

我在凌晨的街头彻底清醒过来,说起来,我真的还是第一次坚决反驳哥呢。

哥不练习到凌晨心里不踏实,我想着哥要走这样一段路一个人回家就会睡得踏实么。

哥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那这么多年唯一没有被淘汰又能适应每个新team的人是谁呢。

哥觉得对我愧疚,可我一整天最轻松愉快的事情就是等哥一起回家——

我的话被秦禹哥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打断了,我感受到他嗔怪似的力度在一下下勾我的小拇指,甚至晃出了疑似撒娇的动作。呀宋旻浩,他的表情分明也轻松了不少,——你以为你等我一起回家我就一点都不开心吗。

只是觉得你睡得太少了。他扁着嘴嘟哝。

气氛恰到好处,我在心里猛夸自己等秦禹哥回家决策英明:哎呀宋旻浩不愧是你,不然去哪里看秦禹哥勾着小拇指给你讲心里话还又可爱又开心——当然在滑向面对面傻笑的蜜色深渊之前我及时悬崖勒马,我知道刚才他那段话里还有一个沮丧而敏感的结我还没解开呢。

我看着这个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多重要的人,一字一句地对他说——

哥不会始终只有四五句唱词,总有一天我会给你写属于自己的歌。

我知道他听到属于自己的歌时表情被点亮地好看,线条柔软,眼底的晶亮也柔软。我看到他像是小孩子重新下定决心一样给自己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抬起头,满眼期待地再看向我。

旻浩呀,我也会有这一天吗,他说。

我的鼻子不知道是冷热交替犯了鼻炎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在那一瞬间酸的几乎要顶出泪来。我看着他看向我时有些宽慰又小心翼翼的那种表情,像是把信任和救命的绳索在那瞬间同时交给了我。怎么能这样不动声色的越界呢秦禹哥,我在心里想着,那个瞬间我恨不得把每个有灵感瞬间变成旋律都只捧给你,我永远不需要你的愧疚,我想要你很多很多的爱和笑容。

会啊,怎么不会。

我举起了我们仍把小拇指牵在一起的手,冲秦禹哥很认真地笑着承诺。

我们不是一直在约定着么。

 

2015年12月24日 / 星期四 / 雪

姜昇润第四次跟我说快要累死了的时候我终于停下来,两个人躺在舞室地上时,只能听见大口的喘气声。他抱怨着宋旻浩你再紧张也不至于拉着我一直练舞吧,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后昇勋哥最高兴因为舞蹈动作全排齐了。

我怀疑这位朋友上国文课的时候一定走神才胡乱使用成语。

昇润问我晚上准备去哪儿玩,我有点不知所措说秦禹哥那么慢节奏的人估计更想呆在家里。他肯铁不成刚的一副表情说红酒什么的也不一起喝吗,我只能告诉他秦禹哥的计划是一起定经常吃那家中餐馆的糖醋肉海鲜面外卖。

他哀叹一声后重新倒回地上,正当我以为这小子又要损我笨拙时,却听到一句蛮赞许的:真好啊——

好什么了?我支撑起胳膊肘问他。

你和秦禹哥啊。他瞪了我一眼,像是怪我反应太慢,干脆躺着继续说。对于秦禹哥来说,昇勋哥是永远的朋友,我是像亲弟弟一样的弟弟,可是对于你我觉得两种都有,又不止这两种,没办法用一个称谓界定你们之间的感情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故意这么说,脸有点发烫。

身在福中不知福!姜昇润爬起来的时候冲我鼓励似的笑笑。你和秦禹哥最好的关系就是这样,所有人心知肚明,可有些东西只有你们两个人能够彼此感知,这样特别好。我和昇勋哥下午的车回釜山,晚饭不用带我们的,平安夜加油吧宋旻浩。

傍晚时我在超市选红酒,有些心虚地想起昇润那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不知苦恼了多久才选到了秦禹哥以前在西餐厅夸过的一款,放松下来以后才感受到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未接来电有30个,统统来自秦禹哥。

回拨电话的时候我满脸慷慨赴死的表情,觉得自己一定是要出局,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把刚买的一整瓶红酒都喝了昏倒在超市里才能让他消消气——果不其然,电话被拨通了,我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上去,迎面而来一句:呀!宋旻浩!

我还以为你因为鲨鱼颂唱的不好被鲨鱼吃掉了。他有些恼火地嘟囔着。

我要是觉得他发火的时候也好可爱是不是没救了?

平安夜前夕在这个社区超市采购的人们一定能看到一个蛮奇怪的场景:戴着墨镜和口罩的男人单手抱着一瓶红酒,声音一会儿可怜兮兮一会儿又在狠狠撒娇,好声好气冲着电话另一端连连求饶。……没错,那就是我。在把好话说了一轮后我打算诚实招供,说其实在楼下的超市买哥喜欢的红酒,本来想让哥在平安夜更开心的。

电话那头突然又没有声音了,我紧张地喂了几声,才听见秦禹哥有些闷闷的声音。

旻浩是笨蛋,我又不会真的对你生气。秦禹哥似乎有点难为情。我只是不喜欢听电话没有被接起来的嘟嘟声,这样我会觉得自己找不到你了。

我要是觉得他害羞和别扭的时候也好可爱是不是彻底没救了?

我抱着红酒往超市大门口走,听着电话那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秦禹哥在做什么。我像是在哄着他却又说的格外认真,我对他说,秦禹哥害怕我去哪里啊,你不会找不到我的,因为我会去找你。

然后我听见电话那头有跑动的声音,觉得奇怪又不明所以,渐渐那声音像是在室外了,我甚至听到了汽车的鸣笛。就在这时,听筒里传来了秦禹哥非常愉快而急促的声音——

所以旻浩在楼下的超市对吗,还没有看到今年冬天下的第一场雪。你现在走出来,快点呀,不要挂掉电话,我马上就……

在这句没说完的话的末尾,我踏出超市大门,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场景。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在平安夜降临了,把我最熟悉的回家路铺地雪白,正在打着旋儿降落的雪花把这世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球样子的八音盒,背景音是超市广播恰到好处响起的圣诞颂歌。在我的不远处,踩着鞋跟随意披了件我的大衣就冲出来的秦禹哥因为剧烈跑动而喘着气,眼神却亮亮的,比圣诞树上最大的装饰星好看那么多。他的头发上落了一点点雪,手里的手机却还紧紧贴在耳朵上。

然后,他冲我灿烂而温柔地笑了。

我也会来找你呀,平安夜快乐。

我耳边的听筒里传来他刚刚说完的这句雪夜里最有温度的话。

 

2017年10月16日 / 星期一 / 晴

假期的时候我缠着秦禹哥一起回了一次茬子岛。

我借口说上星期妈妈才带着丹雅来宿舍看过我,短时间内不是必须要回家,一天找八百个借口说想看看大海,想坐渔船,想吃新鲜蛤蜊,受哥照顾想去拜访一下爸爸——

秦禹哥倒是默不作声,镇定自若笑着看我胡闹胡说八道。有天晚上我在厨房热昇勋哥做好的泡菜炒饭,秦禹哥踩着拖鞋哒哒哒地跑出来,径直把手机举到我面前,屏幕上是两张电子船票。

我没什么东西要拿,放在旻浩行李箱里就好。他在话末哄Jonny似的拍拍我的头。

一场不太紧张的旅途,秦禹哥轻松自在,我蓄谋已久。明明只是回故乡,两个人又带着一种微妙的郑重。

我想起练习室里昇润对我说,我和秦禹哥最好的关系也就是这样,所有人心知肚明却只有我们两个人彼此感知的微妙和郑重。有些东西暂时不能说,倒像极了面对面寄出一封手写信那样,熬出来的珍惜和绵长。

船票是夜里的,登船已经快零点。躺下之后我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再睁眼时下意识摁亮手机屏幕,凌晨三点半,隔壁卧铺已经没有人了。

我抓起外套走出去,秦禹哥在栏杆那里托着腮,海面和天际线都模糊着漆黑一片,他却出神地看着远方

哥,好像日出还早——我把外套披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笑起来,场景就从色彩昏暗却温柔的静谧油画轻易变成了男主角过于美丽的文艺电影。

不是要看日出,我睡不着的。

他看着我有些担忧的神色,又安抚式地补了一句说以前坐船再倒车去首尔,晚上总睡不踏实。干脆醒着,已经成习惯了。

凌晨的海面漆黑一片,没什么可看的,我们开始闲闲散散地聊天。聊了几句秦禹哥少年时陪爸爸出海的经历,后来又是怎么到首尔认识了我们几个,甚至谈论了一会儿蛤蜊汤面怎么才能做好吃。后来没有再说话,我陪着秦禹哥托腮靠在栏杆上,故意摆了几个耍帅的姿势把他逗笑了。

他就这样笑着对我说,托腮耍酷我们旻浩做起来就一点也不令人讨厌呢,以后有杂志和专辑封面拍摄可以做这个。

我把他逗笑了心情也特好,开始进行一次遥远又不用在意逻辑的幻想。说以后我有自己的专辑封面做这个好了,哥不是觉得帅吗。哥以后也会有自己的专辑,干脆封面也托腮好了。

会吗。他问完这句之后笑容有些失落,又带着一种感激。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最看不得他这种表情。其实长时间的相处让我们四人之间有了超出常人的默契,我能接得住昇勋哥让气氛热络起来的任何一个活梗,能接住昇润担心作品细节的每一次不安焦虑,却始终无法接住秦禹哥平静地甚至有些温柔的难过情绪。

我想我不害怕用手去接住他破碎的心灵,我只是怕我看到碎片的尖锐边缘就想起他因为刺痛而含着泪的那双眼睛。

明明这些年里他终于像一朵花一样绽放了,也更舒展。可有时候我还是觉得他一点儿也没有变,还是那个站在凌晨街头勾着我小拇指的练习生。我可以为他做的事情太少了,可至少我可以告诉他——当然会,哥还记得我说过会写很好的歌给哥么。我觉得听哥的专辑一定会觉得很幸福。

我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对他说了。

在两个人都有些动容的时刻,我想开个玩笑把氛围弄得更轻松,于是就重新提议再考虑一下以后出solo专辑封面都要放一张托腮的照片。这样不是很有趣吗,像彩蛋一样,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一对..

是一队!Team winner,对,Team winner。

我改口时慌乱中的苦涩轻而易举地满溢出来,又担心秦禹哥会敏感地察觉,最后一句话说得含含糊糊,羞愤地想锤自己大腿。

可他那双好看到似乎在落泪的眼睛却在隐隐的海浪声中为我停留了,他用一种温柔到难以置信的目光轻轻地看着我,然后低低的嗯了一声。

四周是夜晚向破晓凌晨过渡时独有的静谧,黑暗把天际线和海糅成界限消失的一整团暧昧朦胧。我听见海浪正以一种隐忍的波动推进着,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所谓暗涌。

在一片四目相接的眩晕之中,我们都知道彼此的小拇指勾在了一起。

只不过下一秒,我感受到了秦禹哥干燥却带着温度的手心。

 

2018年4月4日 / 星期三 / 多云

我的鼻炎在春天复发地厉害,声音总闷闷地。有天吃午餐前被昇勋哥笑了,说我刚起床堵着鼻子像船上的汽笛,这时候秦禹哥从宿舍房间走出来,打个哈欠睁开眼有点儿困惑地看着我们,昇勋哥就又在笑说,怎么秦禹哥刚睡醒眼睛还那么好看。

就像灯塔。

我说完这句话后知后觉地有些不好意思,或许也因为昇勋哥的笑容看上去太聪明也太幸灾乐祸。吸了吸鼻子过去帮昇勋哥盛酱汤,听到他小声在我耳边继续笑:可以啊宋旻浩,汽笛和灯塔,下首歌歌词你写算了。

我看着全然不知的秦禹哥迷糊着错过了这次夸赞,一副依旧很困惑那种睡不醒的表情过去拉餐桌旁的椅子,觉得他好可爱,心里像是海浪一样拍打着涨起潮来。

下午的时候新专辑的音源会被发行,昇勋哥给我们多留出一碗汤就端着锅去楼上看看昇润怎么样了。我这位朋友为吹响号角的战役紧张也不是一天两天,我和秦禹哥都知道没什么大问题,就没跟着上楼。

咬着饭勺的时候含含糊糊地问秦禹哥怎么都不跟我说话,不问问我最近都在干嘛。秦禹哥一脸好笑似的无奈,说旻浩天天除了去工作室作曲画画,剩下的时间都赖在我房间床上,我有什么可问的,我看你就是想撒娇。

不过,很可爱啊旻浩。秦禹哥突然说了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如果旻浩是小猫的话,我一定会很想养。 

小猫这个答案让我很受用,于是兴高采烈地告诉秦禹哥我最近在读诗,辛波斯卡,埃利蒂斯,尹东柱和徐志摩。秦禹哥来了兴致让我念几句,我思考了一会儿选择了徐志摩的短诗,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压抑,更无需欢喜——

Jonny偏偏这个时候跑过来,环绕在我脚边蹭着。我抬起头来张望一下看到小碗空了,只能叹了口气起身去拿猫粮袋子。无奈地摸了一把它的小脑袋,我在倒食的间隙和秦禹哥继续说着刚才的短诗,其实我最喜欢的那句是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我说,总让我想起某个场景。 

那场回秦禹哥家乡的短途旅行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那天我们在凌晨的海面上沉默着,握住彼此手的瞬间眼神都在发烫。秦禹哥开始给我指远处的灯塔看,那点温柔而始终如一的光晕是黑夜里船只的唯一指引。

那个时候我们的船突然闷闷地响起一声汽笛,我和秦禹哥都轻微吓了一跳,有点惊慌地一对视然后默契地笑了出来。他突然对我说,旻浩呀,灯塔始终坚持发着光站在夜里的海面上也会感到寂寞的不是吗。我吹着和他一样的夜风,心里酸楚却又很踏实,我告诉他说,或许会这样的,所以汽笛才会用声音告诉它——我朝着你的方向去啦。

可是我没有告诉他,如果他觉得自己是黑夜海面上的孤独灯塔,那我会是他的一声汽笛。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填满Jonny的碗时我听到秦禹哥在重复这句诗,声音轻缓像一声喟叹。我站起来去厨房洗手时,他很小声地说了一句,我也会想起那天的灯塔呀。 

哥还记得什么呀?我故意拖长声音问他。

什么也不记得了——他也愉快地拖长了声音冲我摇着头——只记得那天清早下船你就缠着我在码头上买刚捞上来的蛤蜊。 

秦禹哥打趣我时似乎在往我的汤碗里放什么东西,我没太在意,重新洗了手听他继续回忆说那天一进家门就冲到厨房做什么蛤蜊汤面,给爸爸弄得怪心疼,以为咱们在首尔居然都吃不饱。

我没有说话,只是听他讲着那天的事情,想起自己始终没告诉他,在船上握住他的手时,听他用方言在渔船还价时,看他不怎么擅长料理却努力做了一锅有点咸的汤面时,我都好愿意下半生每天都是这样的场景。

我重新坐回餐桌旁,看到汤碗里蛤蜊堆出一个小山包似的形状。侧过头看秦禹哥的时候,他从碗里捞出一整块豆腐,汤里零零散散剩了些茭瓜块,连蛤蜊的影子都没有。

我感动着拖着声音撒娇说怎么把蛤蜊都给我吃啊——秦禹哥倒还是一副有点困的表情,却不忘用汤勺指了指我的汤碗。 

他说,快吃呀我们旻浩,不是喜欢吗。 

秦禹哥是灯塔,所以我会是汽笛。

我想起那首短诗,不太喜欢的后半段会被我赋予崭新的意义。那句“最好你忘掉”我永远不会告诉他,在秦禹哥身边把汤碗端起来喝的普通午后,他不会知道我正打定主意用这诗句的样子给他写一首歌儿。

我只要他也永远记得那个暗涌着的时刻——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2019年5月31日 / 星期五 / 雨 

我把长柄伞收起来的时候秦禹哥收工了,冲过来问我有没有被雨淋湿,摸到我头发和两肩的干爽后很满意地笑了。我说哥出门不久就下雨了我才担心,他倒是一脸得意地说,那个时候已经到拍摄场地啦。

今天只是团队活动休息的宝贵间隙,可秦禹哥还是要一大早出门进行自己专辑的封面拍摄,紧接着又是专辑构成概念的研讨会。我一面为他开心一面又蛮担忧他会被累垮,明明凌晨一两点还在和我讨论概念策划,今早五点半又起来管理做准备。

这个人就是默不作声但什么都要亲力亲为。

我不太放心他那么累,又听说今天要选专辑封面,于是也丢失了睡眠干脆也挺早就起床了。即使这样,来到拍摄场地时第一轮拍摄已经结束了,我拿着美式和贝果应付一下当早餐,看着秦禹哥怕状态不好只能用吸管喝几口柠檬水。

摄影导演喊他的时候我也凑过去,被屏幕里平铺着的预览图惊在原地。即使是每天醒来时都能在枕头旁边看到的那张脸,我还是会时常觉得秦禹哥是一位有点笨拙的天神——不然下凡的时候为什么不收敛一些美貌和锋芒以免总被我们人类怀疑来怀疑去。

赞叹归赞叹,其实我今天来也不是没有私心。 

有时候我会很苦恼,秦禹哥总是一副不那么愿意表达感情的样子,而我又太喜欢直抒胸臆。哥的程度已经到了有些我觉得很好很珍贵的事情他都从来不跟我一起回忆,甚至还觉得我重复来重复去挺难为情,我怕他不舒服久而久之就不怎么提起,可是心里总是痒痒的,想知道秦禹哥有没有和我一样好好记得那些很珍贵的时刻。

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时刻。

我不知道他还是否记得两年前的那次回乡旅行,在凌晨一片漆黑的海面上我们做出了一个看玩笑似的约定,以后的solo专辑封面都要托着腮,这是我们两个的彩蛋和秘密。

之所以一直苦恼至今是因为去年我拍摄solo专辑封面的时候秦禹哥也陪我去了,当我在几百张照片里故意选了那张单手托腮的照片作为封面时,故意问秦禹哥这张还不错吧。可是哥居然只是笑眯眯地说了句,我也觉得很不错。 

连表情都没有什么明显的波澜,我沮丧地猜测他肯定是忘记了那个似乎是随口说说的约定。

此时此刻秦禹哥在我身边从屏幕上选照片,我却越回忆越委屈,甚至想和他赌气。我想这刚才看屏幕似乎也没看到秦禹哥有托腮的姿势,那他一定是忘了,是不是我一厢情愿了啊,这个人怎么这样子?明明那天在船上也是他先去牵我的手————

秦禹哥的声音就是在这时候打断我思绪的。他说,希望您最后能同意我选这张。

我听见摄影导演蛮惊讶的声音说有比这张好看的,有很多张啊,怎么这么快就决定好了?然后秦禹哥的声音笑吟吟地响起,说拜托您了我真的很喜欢这张,单手托腮显得很帅气嘛,而且——

我抬起头看他的表情或许过于惊讶了,或许还残留着一点沉浸在内心戏里的委屈。可是我看到秦禹哥也冲着我笑了,把剩下半句话补充完时,他冲我挤挤眼睛做出一个有点俏皮的鬼脸表情。

虽然有个人可能以为我忘记了,可是我和他早就说好啦。 

就像每个时刻那样,他在这句话的末尾把我们的小拇指轻轻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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