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夜风记事 五
“TEAM A的时候，跟秦禹哥吵过架。”
“其实也算不上吵架，是我的问题。月末评价的最终曲定不下来，可是我们已经连输了好几场。我想选那首已经练好的歌，可是秦禹哥突然没了自信，说他高音唱不上去，想要重新选曲。”
“昇润他们表情有些为难，我们都知道其实哥是可以唱上去的，只是他自己没有了把握。练习室里谁也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平日里最温和，最体谅大家的秦禹哥却无视了大家的为难，一个劲儿地低头嘟囔着换曲目，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几分偏执。我突然间有些生气，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脱口喊了出来：难道哥想明天交不上练习室作业，我们每个人也都再练个五年吗？”
“话说到后半程我就开始后悔，恍惚中昇润和昇勋哥他们都站了起来。有人使劲拉住我的胳膊，有人小心翼翼地揽住秦禹哥的肩膀，我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手心全是汗，自知说错了话，慌张到不行。”
“我无数次回想那个时候，无数次宁可哥会大吼着打我一拳。可是秦禹哥没有，他甚至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愤怒情绪。”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秦禹哥那样的表情。我看着无措感很重的疲惫慢慢爬上他的脸，握成拳的手把指关节压地有些发白。他有些抗拒而生疏地往后退了一步，轻轻摇了摇头。”
“他语气里混合着伤感和抱歉，缓缓地对我说——”
“宋闵浩，我这五年里，每一天都想着快点结束。”
“我一直祈祷着你们几个永远也没有我这种五年，你懂不懂。”
————2018.6 mino的日记
宋旻浩的感冒，在宣告自己感冒后的第三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一直窝在被子里发汗啊。出了很通透的汗，感觉自己在练习室跳舞。”他有些窃喜似的心虚，笑嘻嘻地跟成员们解释着。
“你这身体素质也是够可以。”昇勋拍拍他的肩膀调笑，他也就嘻嘻哈哈地应着。在应答的间隙，他悄悄瞥到一旁盯着自己笑得开心的金秦禹，顿时颧骨升天，直接由衷到笑出声音。
那天早晨他迷迷糊糊醒来，感觉胳膊搭在什么东西上，懵懵地一瞥看到金秦禹那张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吹出来的呼气软软地扑打在自己脖颈处，是有些心情愉悦的痒。
第一反应不是本应有的惊慌，反而是重新闭上眼睛，带着苦笑自责。自己这是怎么了，发烧烧出幻觉了还是怎么，居然连这种梦也敢做。
最近脑子里一直是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不同于常的某种心情有些破土而出的趋势，让他有些苦恼。他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那么亲近金秦禹，好像自己一直都是跟着他一起努力，喜欢冲他撒娇弟弟，可又分明不止这些。
如果是关系很好的成员，是兄弟，是家人的话，这种心跳的很快的感觉、这种渴望触碰甚至融汇在一起的亲昵又是什么？
果然自己病得古怪了起来。宋旻浩郁郁地叹了口气，干脆收紧手臂把金秦禹整个人拢在了怀里。他用有些发烫的鼻尖轻轻蹭了蹭金秦禹垂在额头的碎发，在朦胧睡意消散之前近乎贪婪地嗅了嗅那股让他安心的清甜气息。
古怪就古怪吧，反正已经做了这种梦，那干脆就闭上眼睛继续做下去………
“旻浩呐..” 他觉得有意思，就算是梦里秦禹哥叫他名字的声音依旧糯甜。胸口被手抵上摩梭的触感过于令人心动，宋旻浩忍不住哼出愉快的尾音，即使在梦里也想要去应允。
可是金秦禹的手慢慢滑了下去，有些恶作剧性质地在他腰间挠起了痒。宋旻浩躲避不了，奇怪着为何梦里触感如此真实而猛然睁开眼，正对上金秦禹明显在忍着笑的表情。
“我们旻浩，不会是以为自己在做梦吧~”
从羞耻爆棚大叫着从床上跳起来、不知所措地直接带走了被子跑到自己屋里、然后惊觉自己非常失态、甚至抢过来的被子都是金秦禹的，再到老老实实红着脸跑到客厅、小小声叫了好几次秦禹哥没人应、硬着头皮裹着被子跑回金秦禹屋里、看着金秦禹仍然保持着一脸忍笑的表情坐在床上……
这一系列动作，宋旻浩只用了五分钟。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忸怩作态，明明强装镇定会更合适的，自己却表现地……像个被吃抹干净的小女朋友？
本来就极度羞耻的心情，又因为这个令自己窒息的想法类比而爽快翻倍。
金秦禹看上去倒是春风得意，他不慌不忙地从床上起身，取下宋旻浩不知所措时茫然披着的被子叠好，把宋旻浩摁到床边坐下，转身去厨房用玻璃杯倒了一整杯水。
“喝吧，发烧嗓子会不会很痛？”
“嗓子..嗓子现在倒是没事啊哥..”匆忙将整杯水一饮而尽，宋旻浩被迫回神，正视刚才完全不是梦而是现实的状况。他窘迫而隐隐愉快，却来不及细想那么多，只想尽力保持镇定。可好奇和茫然还是忍不住冒出头，他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可是……为什么哥和我会……会睡一起啊……”他问到最后，尾音都慢慢弱掉，带着一种毫无底气的羞赧。
“我们旻浩不知道的吗……
若是刚才，金秦禹的笑还能算得上是隐忍，此时此刻，他可算是百分百笑得由衷。他弯弯的眉眼带着些许单纯因开心而起的狡黠，故作认真，一脸诚挚给出答案。
“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的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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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托那晚安睡的福，宋旻浩真的闷出一身透彻的大汗。第二天早晨的插曲又让他羞愧难当地闷出第二身汗，被金秦禹赶去洗了个热水澡又躺回被子里。一来二去，病好得飞快。
同样好的飞快的，似乎还有他们两个人之间难以名状的亲密关系。宋旻浩不知道这种莫名滋生并且更进一步的亲昵算什么，有些惴惴不安地猜测自己的心思，猜测金秦禹的心思。但他还是为这一切开心，包括行程间隙时的休息时间，自己开玩笑般非要挤在金秦禹旁边，金秦禹却没有笑闹着躲开，反而直接倒在他肩头就睡着时。
在李昇勋和姜昇润打趣声中，他不自觉地衍生了些许尝到甜头的刺激。
“我是真的好喜欢秦禹哥啊……”他在空闲的时候突然浮现出这样的念头，紧接着自己吓了一跳。他好像隐隐察觉自己不太想重温自己潜意识中，自然运用的那个词儿。喜欢，什么喜欢？他自己无所适从地羞愧了起来，喜欢这个词儿，也太暧昧，太沉重了。
宋旻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点儿怕，反正也弄不清自己究竟害怕什么。深夜结束通告后下班，金秦禹仿佛约定俗成似的只坐在自己旁边，不一会儿便混合着一天的疲惫沉沉睡去。他看着金秦禹簌簌颤抖着的漂亮睫毛，惊觉上车时金秦禹怕站不稳而拉着他的手帮助使力，然后就一直没有松开。
那样一个受惯了万众欢呼赞叹的，漂亮的像个幻境仙子的人，就肯拉着他的手，在有些颠簸的归途中安心在他身边睡去。
他也并不知道，这究竟是谁的福气，他们之间究竟现在是谁更安心，是谁拥有着谁心里的那片得天独厚之地。拥有？他又感知到了自己隐隐在心中碰撞的痛苦，这个词儿也太厚重了，可只有这个词儿才能讲清楚，最适合。通常“拥有”不都是带着名为爱意的那点儿可爱私欲么？自己难道……是在爱着……
宋旻浩懊丧地狠狠摇了摇头，车窗外夜色浓重，投射进来的每一寸光影都清晰地映在金秦禹熟睡的面庞。他心里突然就涌上一种无法言喻的酸涩，却又自欺欺人般地宽慰自己。
“怎么会啊，我..我有什么资格用那种恶心的念头想着哥，有什么资格轻易说什么拥有和爱呢。”
可他还是忍不住，轻轻把目光落在金秦禹近在咫尺的睡颜。金秦禹何其单纯，何其善良，金秦禹什么都不知道。金秦禹是温柔到他都不敢用力回握住手的那个人。他凭什么，胡乱塞给他这种或许会让他不适的爱意。
“是啊，两个男人之间，这都算什么。”宋旻浩有些鼻酸，车子无声滑过静谧夜色，他感受着手中握着的温度，在昏昏沉沉中紧紧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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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看电影了，叫上昇勋和昇润去喝一杯吧~”
一周后没有行程安排的那个雨天，金秦禹坐在地板上挑选了很久的碟片，突然回过头兴高采烈地提议。
“可以是可以。哥怎么突然这么有兴致啊？”宋旻浩看着金秦禹笑得开怀的样子，不由自主也跟着笑没了眼。
“雨天就是炭火烤肉和烧酒啊！其实看着雨一起喝啤酒也不错……所以我们去对门找昇勋昇润他们？去哪儿啊，咱们经常去的那个小酒馆？”
“所以哥不是应该先换好衣服，我们再去隔壁敲门吗。”他看着饶有兴致唠叨着的金秦禹，只觉得可爱。
十分钟后，宋旻浩再次憋着笑，看着敲不开门的金秦禹在电话中对着李昇勋假装置气。
“为什么突然跟昇润去吃中餐厅啊？跟你的朋友又怎么了！就知道带上室友不知道带上我们吗！我跟旻浩说想喝酒，还知道带上你们！你们就是我最坏的两个弟弟！呀！”
“真的对不起啊秦禹哥~”电话那头的李昇勋和姜昇润在一片嘈杂中笑嘻嘻地道歉，四个人都心知肚明其实没有人真的在生气。“下次，下次我们回家聚餐都带着你！”
“不去！生你们的气！”尽管还在没好气地嚷嚷，脸上却早已浮现了哥哥笑容“你们自己出去玩，不要回家太晚，注意安全！”
金秦禹即使佯装生气，也不忘在最后像个大哥一样叮嘱。只是挂掉电话的他似乎有些扫兴，闷闷地看向自己的鞋尖。“所以我们要回家吗……”语气里充满了一触即发的怅然若失。
他不忍心看金秦禹这种有些委屈的表情，便试探着说了句“不回家，咱们两个人去吧。”在看到金秦禹扬起一脸兴奋表情后，更加肯定地重复了这句话。
“我们两个人去喝一杯吧，哥不是很想去吗。今天不等他们了，我带你去就好。”
宋旻浩在老板没有询问他们之前已然拿了常喝的烧酒上桌时，才恍然想起，他们真的已经过了好久这样的日子。
最初他们几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练习生，苦恼是月末评价和家里的债，到店里点不起牛肉，只能烤着最便宜的五花，喝点儿伤心的烧酒。劣质的酒度数高，喝的时候明明很活泼的几个少年都不说话。
后来他们是生存赛经验者，惴惴不安地一会儿觉得来日可期，一会儿觉得出道是永远追不到的天际线。看不清未来的日子里，忙得甚至不能随心所欲地外出。偶尔的偶尔一起喝上一杯，干杯的时候执拗地喊着，我们一定会是WINNER。
再后来他们是出顾茅庐的新人偶像，那个世界的大门为他们打开了，却要自己走每一步跌跌撞撞的坎坷路程。突然有那么一天，出来喝一杯变成了有点儿奢侈的事儿，要戴上墨镜和口罩。他们在行程的间隙里约着喝一杯，有时候时隔几个月才能兑现。就这样一起喝着烧酒，度过了漫长的空白期，度过了险些无法翻身的危机，度过了大落之后的大起。
重回荣耀巅峰的那个四月，喝了那么多次庆功酒，他却只记得最后一次，只有悄悄溜出来的他们四个人。最简单的烤五花和烧酒，干杯只干到一半，四个人突然抱在一起无声落泪。
好像他们漫长的少年时代，都只是为了配得上熠熠生辉的这一句WINNER而拼命努力着。
宋旻浩翻烤着牛肉，另一只手忙不迭地跟已经喝地渐入佳境的金秦禹干杯，他看着淡淡的樱粉色爬满了金秦禹的脖颈和脸颊，发觉这位哥俨然已经微醺。
他也突然从持续不断的回忆里轻而易举地提取出了金秦禹的身影，原来成为WINNER的这条路上，他始终是陪着自己横冲直撞的那个人。
最一开始，他是练习时间最久的哥哥，后来他是TEAM A的伙伴，再后来他们一起出道成为了手足一般的家人。可时间走到了今天，家人、朋友、兄弟、成员似乎都没办法形容他。
对于金秦禹，宋旻浩更喜欢的形容是干净舒适的被子、比花还漂亮的那位哥哥，、温柔礼貌却意外有趣的脸蛋天才……这些带上些许俏皮和温度的形容让他感觉更亲近，也更能表达他自己的感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旻浩呀，我们来玩儿空空哒！”金秦禹拖得很长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中唤醒。宋旻浩转过头盯着拿着一根筷子胡乱敲着，头脑一热居然仍然觉得无比可爱。
“哥，我们就两个人啊，玩儿什么空空哒？”他后知后觉地拎起第三个烧酒瓶子，只在自己杯里倒出了薄薄一层底儿，这才发现这半天金秦禹趁他烤肉时独酌地很猛。他又好气又好笑地伸手探了探金秦禹的脸蛋，不出意料地有些烫。
“秦禹哥，你喝多了呀。”
可他带着些许宠溺的嘟囔淹没在了金秦禹大声喊着的话里，“不要空空哒那就快问快答福不福怎么样~喝着酒呢旻浩呀，别扫兴，要玩游戏的！”
“快问快答福不福..福不福...”嚷到最后金秦禹托着腮，有些苦恼似的重复着这一句，像极了没有要到喜欢玩具的小男孩。
“好啊好啊”宋旻浩终于笑着应允“快问快答福不福，一起玩吧。”他永远没办法拒绝金秦禹的任何带有撒娇意味的要求。
“那天旻浩一直在问我……”在他给出应允的同时，金秦禹微醺的憨态顿时转化成了一种绝似小狐狸般娇俏天真的得意洋洋。他凑近过来，食指画着圈点着宋旻浩的肩膀，三分清醒七分醉意地说着细细碎碎的话。“记得吗，看电影那天。”
“我可是连旻浩BOM的出道日期都记得噢，等一会儿我问旻浩的问题如果答错了，我真的会不让你进家门的。”不知为什么，温柔得体如金秦禹，任性撒娇时的可爱魅力也只增不减。
“旻浩记得我练习了几年才有资格参加出道生存赛吗？”
“五年，我怎么会不记得。”宋旻浩苦笑一声，心里但愿这位哥只是喝醉了，没有想起什么不愉快的回忆。
“我练习生最后时期，染了什么颜色的头发？”
“暗红色，那个颜色和发型不够衬你啊哥，浪费脸蛋。”
“WINNER TV那一次，你们跟我回家，我初中时代的那位亲故你还记得吗？”
“瑟雨。”宋旻浩不厌其烦地放缓声调，陪着金秦禹进行这场满含可爱醉意的游戏。“当时他们开玩笑说那是哥的初恋，我躲在后面看了那个姐姐好久。”
“用三个词形容我，你想到的是什么？”
“温柔，善良……完美。”宋旻浩觉得三个形容词不太够，就把第三个词儿的范围无限扩大。
“不过哥……你这就是想问问我在不在乎你嘛。都是些满足你的问题，算什么快问快答福不福啊。”他忍不住伸出手亲昵地刮了一下金秦禹的脸颊，坏笑着逗着一脸认真的这位哥哥。“要我说，你就是想对我撒娇啊，不是吗。”
“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就一个。”他确信金秦禹听到了他颇有些大胆而暧昧的调笑，却故意充耳不闻。甚至，在这个瞬间，他能看出金秦禹收敛起了娇憨可爱的些许醉态，身体坐直，微微倾向自己。好看的眼睛亮亮的，嘴角抿得很深，有种全力以赴般的紧张。“最后这个问题，真的是快问快答福不福，所以你一定要在两秒钟之内答出来。”
“好不好？”金秦禹的声线中带上了一种迫切的祈求色彩，他像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样怯怯地扯住宋旻浩的衣袖，反复问着这句没有底气的话。
“好啊，怎么不好？”宋旻浩应着，仿佛要把一生中所有不厌其烦的耐心和温柔都用在这一晚的金秦禹身上。“我保证，保证在两秒之内作答！”他笑着说出了这句保证书似的玩笑话。
“那，宋旻浩……”金秦禹突然万分郑重的语气让他微微惊讶，但他不想辜负这个，便也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看向金秦禹。他试图传达自己此时此刻的真挚，他想让金秦禹知道，此时此刻，他也想认真对他。
“那么宋旻浩，我喜欢你。”
他听见金秦禹的声音冲破短暂的无措和犹疑，终于清澈见底地坦然于他们两人之间。
“你有没有过..哪怕一点点的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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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旻浩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不然也不会在这个瞬间想起来过去的一些事情。
他想起在某次DVD拍摄结束后，金秦禹一脸认真地揽住李昇勋和姜昇润的肩膀说，你们是我的家人，是我的亲弟弟。当时的自己委屈地喊着“哥，那我算什么啊！”金秦禹认真地转过头告诉他，旻浩对于我而言，就是旻浩。
记忆里自己伤心而困惑，嘟囔着“哥这个答案就是在敷衍我，太伤感情了。”
可他也始终记得，金秦禹当时轻轻笑着凑过来，戳了戳他闹别扭的脸。
“不是喔，旻浩对于我来说，跟所有人都不一样。我啊，真的很喜欢我们旻浩。”
原来金秦禹一直都在认真地说喜欢他。
他也记起来每一次的签售会，饭们问些千奇百怪但有些可爱的问题。金秦禹坐在自己旁边，在饭提问“oppa去无人岛想带什么啊~”的时候戳一戳正在签名的自己，笑眯眯地说“我要带我们旻浩去~”
“oppa想和谁去旅行？”“想和我们旻浩去东南亚~”
“oppa平时在家里喜欢干什么？”“和我们旻浩看电影~”
“oppa有没有重要的朋友或者谁啊？”
他记得这个问题的答案，金秦禹指着身旁的自己笑的温柔而开心。
“有啊，宋旻浩李昇勋姜昇润..宋旻浩！”然后他在饭们被逗乐的笑声中，听见金秦禹不好意思的声音，“啊~我好像说了两次宋旻浩对吧……”
原来他始终是被坚定选择的那个。
他说好了要在两秒钟内给金秦禹一个回答，可他明白自己终究不能在两秒钟之内给金秦禹一个承诺。喜欢太重了，重到他从来不敢说。
他隐约明白金秦禹所说的喜欢是什么，不是弟弟对哥哥，不是成员对成员。不是那种一直相伴的友情和早已成为家人的亲情。
他终于知道那是他心里也一直偷偷藏着的，自惭形愧的爱。
他在漫长的岁月里不知道这份爱是对是错，觉得自己古怪，觉得爱意不堪，从未想过原来自己这份莫名的怦然心动就是爱意。
他永远都不会说出口他的心动，他的感觉，他的渴望。甚至在金秦禹过于勇敢的今晚，有些醉意的最佳时刻，他都不想也不敢去点头应允，让他们成为对于彼此最幸运的两个人。
“喜欢啊，怎么不喜欢。”宋旻浩看到了这句话后金秦禹几近解脱般安心的眼神，他突然察觉了自己的残忍，可后半句话咬着牙还是脱口而出。
“秦禹哥就像我的亲兄弟一样，怎么会不喜欢哥？”
“宋旻浩..你知道我说的是那种喜欢。”金秦禹眼中的光芒熄灭时，宋旻浩在心中咒骂着自己的残忍，可他还是压抑着自己的别扭和难过，装着这次的傻。
“我可能是喝多了，才这么……冲动。”金秦禹轻轻抬手，掩住了自己的脸。宋旻浩看到，他不着痕迹地揩去了眼底亮晶晶的某些东西，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想着今晚难得只有我们两个人，紧张着喝了很多酒，想要鼓起勇气告诉你。”
“宋旻浩，我是真的喜欢你。”
“从练习生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之后的每一天里，都要更甚。”
“我知道你其实明白我刚才的话，我也知道你给的答案就是回答吧。”
“宋旻浩..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不是讨厌……哥你怎么就不明白？”他不知为何就发了脾气，语气中的不耐烦把自己下了一大跳。金秦禹愣愣地看向他，甚至忘记藏住掉落下来的眼泪。
他恨金秦禹怎么不明白，他口是心非他怯懦不安，他怕自己的爱情是该死的错觉，害怕这种不同于常的爱意。他怕他们一眼就能看到的不会是坦途的未来，怕未来的每一个坎坷。怕拥有的那一瞬间就是失去的开始。
他恨金秦禹为什么如此美好坦荡，永远有他未曾拥有的勇敢，为什么金秦禹的爱意永远都坚定温柔，又是为什么，这份爱意居然会属于他。
他在自己的泪水也夺眶而出时，拼命地摇着头。其实真应该恨的，是自己残破不堪的感情啊。恍惚中他听见自己迅速垒起来的防御话语，浑浑噩噩地，满是息事宁人的混蛋气息。
“哥为什么不明白？我们是一个组合的成员，放到公司里，我们还是同事。哥真的想承担这种担惊受怕的明天么，秦禹哥。这对哥来讲，是一条很难的路，哥……哥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我不是不喜欢……我，我不是讨厌哥。”他甚至害怕说出喜欢这个满含情意的词儿，于是仓促改口。“只是……哥你确定自己没有弄错心意么……哥是真的确定，是喜欢我吗。”
“不会吧哥，是不是最近想家或者其他什么？在首尔没有熟悉的朋友？”宋旻浩硬着头皮，来着这拙劣而苍白的玩笑。“我们两个男人，这都算什么呢。”
他说完这句自己都觉得恶心而糟糕的谎话，重重低下头盯向桌面。他在混乱的思绪中祈求金秦禹也能顺着这个拙劣借口拙劣地扭转话题。
至少，至少给他一点时间，好好理顺今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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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是我越了界，恬不知耻地喜欢自己的同事。”
宋旻浩听到烧酒杯顿在桌面清脆的巨响，紧接着听见这句语气冷淡的话，惶然无措地抬起头，找向金秦禹的眼睛。
金秦禹眼圈儿红红的，嘴角深抿，即使是这种糟糕的表情放到他身上居然也出奇的漂亮。他就这样维持着这种颤抖中强维持着的镇静，放下酒杯的轻重成为了他唯一的情绪流露。宋旻浩有些无措，不知如何面对金秦禹大概此生也没有几次的冷淡疏离。
“你觉得怎样比较好，宋旻浩？”他来不及细想自己宛如被拆穿般的恐慌是什么，便听到金秦禹连续的发问。“我请几天假暂停活动比较好吧，反正这几天也没有什么行程。”
“我离你远一点儿，你才觉得舒心吧。是我想得多，让你觉得恶心了。”
“哥你说什么鬼话？我不是觉得恶心，我只是……”他焦躁而恐惧地往桌子上锤了一拳，言语里带上了沮丧而不知所措的脏话。他并没有想到处处周全如同金秦禹，居然会放弃体面的处事方式，用尖锐而宁为玉碎的方式来解决这段变质的关系。
那句“恶心”让他不适，那一瞬间似乎全身的血液都结了冰。寒意混合着失落暗涌而来，他甚至说不完整那一句解释的话。
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心情，最初听金秦禹脱口而出自己也拥有的那份心意，他本能地觉得羞耻，后来金秦禹浸在泪水里的告白又让他涌起抑制不住的感情，不自觉地觉得两个人都在哭着对彼此步步紧逼。
打了个糟糕的圆场，开了句大错特错的玩笑话。逃避着，用谎言圆谎，现在这种煎熬的境地就突然席卷而来。
“宋旻浩，没必要的。”金秦禹站起身来，打断他混乱的思绪。“没必要因为我还是你一个组合里的哥哥就跟我说慌。”
“我知道今晚是我不对，不该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说什么喜欢，什么爱，你说的对啊，两个男人之间，这都算什么。”
“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经常觉得自己奇怪，觉得自己是个怪物。怎么不相信一见钟情，见了几次却钟情一起练习的弟弟呢。宋旻浩，我真没把你当什么同事、一个组合的弟弟，我只把你当家人，当想共度一生的那一位。你看，我这不是幻想是什么。”
“一句简单明了的话憋了挺多年的，我也不知道爱到底有什么错，可是我一次也不敢光明磊落地说。”
“我就这么忍着爱意，从四个人的练习室小房间睡到你隔壁，甚至睡到生病时的同一张床去。可不可笑，我有时候都心态好到不信你只把我当哥哥。”
“我这么说，你也只会觉得恶心吧。”
“我希望我没有错，可是我直到今天才明白……”金秦禹不着痕迹地错过身，躲避了宋旻浩想要扯住他袖子的手。他带着似乎用尽全力才攒起来的一个带着泪痕的惨淡笑容，轻轻冲眼泪决堤的宋旻浩摇了摇头。
“我直到今天才明白，我希望我没有错其实没有用的，再多人宽慰我爱不分对错也没有用。我这个人，把心在这种仓促又糟糕的时刻交给你，对和错都是由你来决定的。”
宋旻浩终于有所反应，是在金秦禹毫无留恋地拿起手机钱包做出要离席的动作时。“哥，你去哪儿？”他慌乱中捞空了一把，没有抓住金秦禹的手。
“今天太晚了，我不能连夜搬出去。可是今晚我也不会回家..不会回宿舍去了。”金秦禹垂下眼，在说完“家”这个词儿之后狠狠咬住了嘴唇，再开口竟是改口为冷冰冰的“宿舍”。他似乎很讨厌自己做出任何带有温存感情的举动，这令宋旻浩的心里如同坠入冰窖般冰冷难过。
“可是哥还能去哪儿？”宋旻浩的焦躁如影随形，那种触碰不到的该死无力感又来了。金秦禹站在他不足一米的地方，为了不让他拉到手臂抗拒般地干脆抱起胳膊。明明还在一张桌子上，桌上还是最一开始笑闹着倒洒的烧酒，此时此刻，他却觉得两个人的距离从未有过的远。
“我去首尔的朋友家留宿。”
“哥在首尔有什么朋友？所有人都算上，哥值得信任的朋友也没有几个不是么？你能去哪儿？你告诉我，你不跟我回家，你能去哪儿？”醉意在此刻爆发作祟，他晃着起身，狠狠一把拉住金秦禹的手，拼命地往自己怀里揽，动作甚至称得上粗鲁。金秦禹不出意料地吃痛，轻微呼出声音，有些急迫地转头，却怔怔地盯上了宋旻浩泪流不止又写满愧疚和痛楚的面庞。
有那么几秒，他看到金秦禹的目光里重新燃起了依赖和熠熠的神采，可这些他确信曾经来过的光芒又很快地熄灭。金秦禹最终还是缓缓而坚决地推开了他，他知道金秦禹用的力量很小，小到并不足以推开他。原来，真的到了现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氛围，金秦禹都始终不忍心让他吃痛。
可他还是任由金秦禹一点点推开了他，他感受到了那微弱的拒绝动作中的痛苦和抗拒，他也是被这些情绪所击中，才宛如脱力般地，慢慢跌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他在恍惚中听到金秦禹早已藏不住哭腔的最后一句话——
“宋旻浩，我也不是除了你，就什么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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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旻浩颓然地坐在灯光昏黄的小酒馆里。
这里离家只要十分钟路程，只要他愿意，十分钟后他就能坐到沙发松软的家里。可是他根本不愿意动，脸上的泪痕凝成清晰的轨迹，眨眼时甚至能感觉到皮肤微微发紧。别说回家好好冲个热水澡，收拾收拾酒味儿炭火味儿交杂着的自己，他甚至，都不愿抬手胡乱抹一把看起来糟糕而沮丧，满是痕迹的脸。
他脑海里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后知后觉自己不仅仅是搞砸了这一场酒局，也有可能是搞砸了这一生都不会再有第二次的关系。
他自以为明白什么是感情，什么是恋爱。他在无数首歌里面写过无数句情话，心里都隐隐却明确地想着睡在隔壁的某个人，最终却为说喜欢歌词里的那个人而羞耻。
他无数次想着，或许真的是秦禹哥太漂亮了呢，比自己见过的所有女孩子都漂亮，所以才会移不开目光？或许真的是离家太远了，家里也只有妹妹丹雅没有任何兄弟，所以才会觉得有秦禹哥的那个房子叫做温暖的，他们的家？
或许真的只是，秦禹哥肯包容他所有的小错误小毛病，所以自己才一次又一次地只想对他一个人撒娇，想看他受用而欣喜地每一个表情？
或许也是因为秦禹哥是那么那么温柔的人，就像一汪湖水那样温柔的眼神，就像温柔本身那样水到渠成，温温柔柔的这样一个人，所以自己才会想要去拉他的手，去蹭一个怀抱，闻着他身上清甜的味道，温柔甜蜜到心里去？
“是这样的吗，宋旻浩？是这样的吗。”他双手很用力地握成拳，指尖传来的刺痛感被淹没在心里不断翻腾的酸楚和刺痛中。他在恍然掉落的泪水中，一次次问着自己：“你究竟把金秦禹当什么？”
他也在痛楚的思考中有些悲凉地发现，金秦禹真的从来都不大吼大叫。这次也是，他冷淡而平静地说出那一句：“对，是我越了界，恬不知耻地喜欢自己的同事。”时，一定不知道自己的手在很重很重地颤抖。
那时他装作没看见，在桌子底下攥紧了拳头，也始终没有敢去握住金秦禹那只包含伤感和崩溃情绪的手。
印象中，这也只是第二次吵架。第一次吵架是在TEAM A时期，或者说并不算吵架。那次冲突被他写进日记里，他知道金秦禹这种不记仇的性格绝不会一直耿耿于怀那次分歧，可是他还是想好好记得这件事。
他暗自发过很多次誓，永远，永远都不要再说一句让秦禹哥伤心的话，玩笑话都不行。
他真的永远都记得，那时候金秦禹说完“我一直祈祷着你们几个永远也没有我这种五年”以后有些潮湿的眼底。但他的尾音越降越低，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即将喷薄而出的哽咽，被他自己轻轻地淡了下去。
他的情绪和不安，他的孤立无援和被逼得太紧的绝望，统统都没有人帮助他消化，他只是在慌乱中受压迫般地流露出了沉默如谜的冰山一角，然后轻轻地，把一切都安放回自己心里。
金秦禹只是沉默了一小会儿，就主动踱步去了练习室边上的音响处，他摁下按钮，播放出那首最开始选定的歌曲。“我刚才太着急了，抱歉啊孩子们……我赶一赶进度，明天肯定没有问题。”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诚恳而急迫的开朗，听着让人有些心疼。
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哥哥是不是真的调整好了心情，甚至不知道刚才那瞬间他是否认真地生了气。但既然他肯给出这个不计前嫌的信号，那他们每个人都悄悄地，在心里有些愧疚地松了一口气。
只是，在熟悉的前奏响彻练习室的那个瞬间，宋旻浩看到金秦禹背过身去。姜昇润和李昇勋带着释怀的宽慰转过头去开始随着节奏练习舞蹈，只有他一个人，看到金秦禹在终于缓和了的欢欣氛围中，不着痕迹地擦了擦眼睛。
时至今日他也记得那一天晚上，自己始终带着的那种羞愧难当的难过，看着金秦禹一次一次执拗而拼尽全力地唱着那几句早已完成得很好的高音。当大家决定下班回宿舍时，金秦禹自然而亲昵地拍了拍昇勋的肩膀，若无其事地说：“我最后一部分的结尾动作太不利落了，再练习一会儿，马上就回家。”
他再一次难过而冲动地喊出了那句：“哥，一起回家吧，我真的不是……”可是那句“故意的”还没说出口，就被金秦禹的话沉稳而有力地截住。他不敢抬头直视金秦禹的眼睛，却听见他一贯温柔的声音。
“旻浩呀，哥不辛苦的。你先回家，然后帮哥放洗澡水就好了。”
金秦禹始终没有冲他发一句脾气。
那天他忐忑不安，干脆等在公司一楼，满身大汗不敢坐真皮沙发，就蹲在墙角，疲惫混合着难过，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去。再醒来的时候是感受到脸颊有温热的触感，猛然睁开眼，金秦禹近在咫尺地摸着他的脸颊。明明是自己要等着秦禹哥下班道歉，然后一起回家，现在却变成自己被叫醒，羞愧感翻倍而生。
迷迷糊糊听着金秦禹好听的声音说着回家吧旻浩，手臂也被温温柔柔地拉着，好像一切都自然而愉快地发生了，自己松松爽爽就走到了夜风里。
有些醒人的夜风舒舒服服地拍打着他的思绪，沁人心脾的凉意款款而来的瞬间，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拉住金秦禹的手腕，把他挡在自己身后。
“那个……哥不是刚练习完吗。”他也干脆故作轻描淡写。“满身都是汗，吹风会感冒吧。走我后面就好，我挡着风。”
可是他说着说着就莫名急迫了起来，有种情绪牵引着他往脱口而出的境地走。“哥走我后面就好啊，不要感冒，不要生病。哥生病了我会很难过的...”
“哥...哥难过的时候，其实我也很难过。”他越说越伤心，直接急得想要抹眼泪，却想起自己一只手正牢牢牵住金秦禹，另一只手又拎着金秦禹的背包，根本腾不出手顾忌自己的眼泪，只好瘪了瘪嘴，企图平静下来，好再说些什么。
可他分明是跌入了一个有些闷热的怀抱里，跟以往日子里他们之间所有的拥抱都不一样。他知道他们两个人轻微的颤抖从何而起，知道彼此喉咙里吞咽下去的都是哽咽的声音。他感受到金秦禹身上的微微潮热，却不觉得抗拒，甚至这种真切的触感让他有些激越地觉得，自己似乎是拥住了金秦禹的生活，每一天的生活。
就好像，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孤立无援，前已无通路后不见归途的两个人，可是至少，这些漫长苦涩的少年时代里，他们有这样的一刻能坦荡而完整地拥有彼此。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金秦禹并没有比他矮很多。他一低头就能看到金秦禹那双似乎也压抑着浓重情绪的漂亮眼睛，原来湿润是个很隐忍的词儿，他真的就在此时此刻明白了这个道理。他听见金秦禹开口说了话，声音少了几分难过，终于带上真切的释怀和肯向他示弱的亲密——
“旻浩啊，今天也是哥有错在先，我知道你只是着急了，不是想伤害我。我一直都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后来一直置着气不跟你说和解的话。对不起啊，你也很难受吧。”
“我们干嘛要这样呢，以后还有十几年，二十几年。还有……一生的吧。至少我们两个人，不要再让彼此伤心了。”
“至少我们两个人，永远都不要真的吵架，不要不理对方，不要说谎好不好啊。”
他感觉到鼻酸眼热的迅速蔓延，只想快点儿说些什么帅气的话应允。可是他又偏偏怔怔地看着金秦禹的眼睛，完完全全失了语。他在开心和长舒一口气的氛围中哽咽着，宽慰中萌生更深更浓厚的酸涩痛楚。
他越来越恨那个脱口而出糟糕话的自己，那个伤害金秦禹的自己，那个语无伦次没有主动道歉的自己，那个最后还要反过来被哄着的自己。他狠狠呜咽着，伤心于自己的没出息和金秦禹的温柔，太多的情绪堆砌起来，他好像只会紧紧圈住金秦禹痛哭，像是第一次到来这个大千世界的婴儿那样通透地痛哭。
可他始终没有忘记认真而用力地点着头，他在泪眼迷蒙中用力看向金秦禹的眼睛，拼命地想要答应他。他想说好啊，秦禹哥，我永永远远都不再让你伤心了，就是你明白吗，永永远远都陪着你，开开心心地陪着你。
他也始终记得，当他的眼泪决堤而下时，金秦禹捧住了他的脸。金秦禹的手指带着舒适的柔软，隐隐传来的温度让他停住哽咽，想要好好看看眼前这个何其温柔的人。他努力地忍住泪水，看清了金秦禹流着泪的那个粲然笑容，也看清了今晚夜风的温柔原貌。
在他最后的泪水掉落时，金秦禹的指腹轻轻划过他的脸庞，拇指轻轻巧巧一截，截住了眼泪，也截住了他下坠着的那颗心。
永远不要让秦禹哥伤心，温温柔柔的安抚触感里，他发着那个已经重复发过无数次的誓。
酒馆里的宋旻浩失控地哭出声音，他回避着周围醉醺醺食客的目光，拼命把自己的哭腔压抑在臂弯里。他有些恍惚地死死咬住外套的袖子，想要囫囵吞咽止不住的抽噎，可当他埋进那股熟悉的清甜气息，才发现出门时兴奋而期待的自己胡乱穿起了金秦禹搭在沙发上的牛仔外套。金秦禹的气息空荡荡地残存在他唇齿间，却又渐渐冷清下来，成为他再也感触不到的温度和甜蜜。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当红偶像的身份，哭着扔下信用卡结账，手里胡乱抓着手机和拉链敞开的腰包。酒馆的服务生怯怯地询问是否要给他叫车，被他潦草地挥手打发。他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走到凌晨两点的街上，扑面而来的夜风依旧温柔。
凉意裹挟着似曾相识的触感，慢慢回溯至他的体内。本不应该是这样啊，此情此景恍然若梦，他捧不住下坠的心，在泪眼迷蒙中这样想。
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好的一个夜晚，该有夜风的夜晚，他终于说出口了很早就想说出口的那些话吗。
难道不该，他也能坦坦荡荡地爱到自己想爱的那个人，然后认真而羞赧地把全部爱意如数说尽吗。
难道不该，他终于落实了这一生难得一见的爱与理解，等得到那个人珍贵而同等甜蜜的那句应允吗。
怎么，每一次，每一次自己都口是心非地搞砸。怎么每一次，都是那个看起来更纤细温柔的秦禹哥更加坦率。怎么到头来，自己的心意自己都会觉得恶心，觉得不齿。怎么最后，他们两个人都想拼命地说着爱啊，爱，却互相伤害着推远了彼此呢。
宋旻浩脱力般蹲了下来，他终于在空荡荡的街头放任自己哭出了声音。
可是今天凌晨的街头只有夜风。再也没有一个人拥抱着他，温柔地截住他的泪水，告诉他，就一起回家吧。
“旻浩呀。我们旻浩呀~”
“我们永远不要让彼此伤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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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啰啰嗦嗦的作者的话】
上次更文都快是一个月以前了，感觉非常对不起各位亲爱的们，所以这一次写了很长的篇幅。因为六月我就进入论文月和考试月啦，所以一直在准备，直到今天才来得及更新。
今天更的部分难得一见居然虐虐的，对于我一个产糖小能手（不要脸）来说，也很伤心！不过请大家放心！虐虐更健康！最后一定是好结局！
就让我们小宋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意然后把小金追回来吧！保证不be请放心追啊！我自己也受不了be所以一定会重新甜蜜蜜的！
谢谢大家支持我写辣鸡文！鞠躬比心！
